亚萨利信守承诺,没有收拾出来地下室供病人居住。
又过了几日日,在听闻到塔玛已经只有低烧,神志恢复清醒,甚至能够坐直身体后,亚萨利终于相信了“青霉”的神效,他高兴了片刻,然后又因为这份高兴而感到恶心,再度变得恼火,看来现在必须要将她的脚踝拴上镣铐,防止她像一缕烟雾似的从窗缝里钻出去了。
他笃定地想,谨慎永远都会不嫌多。
他走进房间,塔玛正在埋头用汤匙舀着碗里的肉汤,再送进嘴里。
她穿着件浆洗后的深褐色长裙,皮肤愈发显得白的透明,显出青色的血管。
她的灰蓝色眼珠蒙着层雾气般的迷茫,塌下去的颈窝里蓄着汗水,脸颊略微凹陷,脖颈变得更细,手腕与肘部的骨节突出来,卷曲的头发也像是被晒褪了色般变浅,由浓艳如凝血的殷红变成了某种较深的橘红,窗户洒入室内的朦胧阳光令她看起来宛若油画里的人物,亚萨利知道自己又被勾起了贴近她的欲望。
他过分灼热的眼神到底还是让塔玛放下了汤匙,用躲闪的眼神瞥着他,亚萨利很确信自己在这个匪盗出身的女人的神色中窥见了羞怯和畏惧,得意如充气般膨胀起来,将胸腔挤满。
“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他故意慢吞吞地靠近,盯着她垂下的眼睑和微微颤抖的手,她的手指还算修长白皙,只是骨节实在有些过分粗大,掌心和虎口结着黄褐色的茧皮,好在指甲的污垢已经被清理干净。
“治好你花费了我不少钱,在你的罪孽上又添了新的一笔。”
“我本来可以把这笔钱用在别处,任你在角落里病死!太多人都比你有资格获得这些,我为什么不把金币捐给教会的神甫呢?或者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是因为你是比他们更高贵纯洁的圣人吗?不,当然是因为你……”
“咣当!”塔玛手中盛着肉汤的碗掉在毛毯,令他的话戛然而止。
“……”她盯着在毛毯上扩大的污渍,随后如中箭的野兽般蜷缩起来,将脑袋深深埋入膝盖,他很确信自己听到了呜咽声。
“……”他推着塔玛的肩膀,将她强行扳回直立,但她依然垂着脑袋,面色悲戚,两滴眼泪挂在浓密的睫毛下摇摇欲坠,最终从苍白的面颊划过。
“我想要再来一碗肉汤……我……”塔玛试图拿起来那只碗,却将它再度落在了床上,她盯着自己的手,似乎在谴责它的无力。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我病的很厉害,简直要看见了天国。”塔玛声音在平静中微微颤抖,“我才意识到活着是如此可贵……”在亚萨利到来前她设想过无数种表演方式,从冷眼相待到扑倒在对方脚下求饶,表现的冷漠自然会促使他想折磨的点子,但过分夸张热情又会令这戒心极重的家伙嗅出阴谋的气味,具体行动起来犹如在细绳上起舞。
“天国?……你这种女人也只能在梦里见到天国,而且我是不会给你请临终告解的神甫的。”亚萨利感到自己的嘴里又在沁出甜味,糖块重新轻轻落在了他的舌尖,这算是变相承认了之前的提议,甘愿成为了他的情妇。
亚萨利抹掉了那两行眼泪,扳过塔玛的脸来彼此对视,她藏在睫毛后躲闪的目光令他胸腔的膨胀达到了顶峰,是的,她在强忍着对自己的畏惧,而这份畏惧又没有掺杂什么敌视的态度,是无害的软弱,就像羔羊屈从于牧羊人的鞭挞,餍足后的快感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真可惜,我依然不会怜悯作恶多端的人。”他大胆地伸出手指摩擦塔玛的嘴唇,划过牙齿的缝隙,欣赏着她往后躲闪瑟缩的模样——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咬的准备,但这件事没有发生。
指尖撬开牙关的缝隙,继续向内探入温热的口腔,随意翻动着她的舌头。
“咕——”塔玛尽力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只是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感到自己的牙床在泛酸。
“……”他终于抽出了手指,在塔玛的咳嗽中擦拭着那些粘着的唾液
“你刚才还是在不自觉地用力,试图要将我的手指咬掉。”这句话让塔玛悚然,难道还是没有欺骗过去?
“但是,你到底还是在进行笨得要死的努力,试图成为我合格的情妇,我想可以暂且宽恕。”他转身离开房间,示意女仆收拾床铺。
在完成后,他端来了一碗肉汤,递到塔玛手中,用眼神示意她喝下去。
“……”在得出亚萨利在给自己下药的结论后,塔玛对所有人带来的所有食物和水都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但她别无选择。
她接过汤碗,这次没有发抖,只是顺利地喝下去,直至见底。
必须要进食,尤其是这种肉汤,否则当逃脱时机来临时,自己将寸步难行。
她当然没有方才表现的那般虚弱,但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目前应当可以自行走路,能在吃饭时使用餐具……但还不够,必须能够疾跑,攀爬,跳跃,与人殊死搏杀!
这座宅邸应该靠近边境地带的山区,只要自己养好身体,摆脱监视便有望逃到邻国……她边想着边用汤匙刮着碗底积攒的肉沫。
亚萨利丢给她条湿毛巾,从刚才起,他就盯着她的胸脯看。
而塔玛也默契地垂下眼睛,将自己的双手和脸擦干净后,躺倒在床上。
亚萨利反锁上门,抽出腰带草草地将她的手绑在头顶。
他用力亲吻着塔玛,箍住她的后脑勺,彼此的唇舌贴的尽可能近,让那张苍白的嘴唇重新嫣红如五月花。
“唔……”塔玛在他的舔舐吞吃下发出抗拒的呻吟,她的唇和舌头却听话地卧在那里,令亚萨利可以像品尝水果或点心般吮吸它,双臂也在扭动间套进他的躯干……两人就像彼此拥抱的情侣般进行着热烈而绵长的接吻。
亚萨利的忘乎所以地享受着仿佛是出自彼此主动的缠绵,他嗅到了塔玛散发的味道,那是种沾了房间熏香的清洁气味,带着一丝海水似的咸味,舌头缓慢地扫过她的牙床和上颚,感受着她口腔偏高的温度。
塔玛又长又浓密的睫毛搔着他的脸颊,亲密无间的窒息感令他的大脑正在融化成一锅热气腾腾的糖浆,他忽然冒出来荒唐的念头,希望这一刻永远不会结束。
“……”他按照色情小说中的情节行事,用力撕扯开塔玛的裙子,扒下内裤,拉过毛毯盖住两人的身体,开始胡乱摸索她略显干热的肌肤。
低烧似乎令她有些反应不佳,身躯也无力沉重的像面团,但抚摸起来却比想象中硬些。
白如鱼腹的皮肤和脂肪包裹住了那些绷紧的肌肉,迟迟没有对他的爱抚做出响应。
亚萨利忽然由此想起来,自己曾经在集市上见过出售的一截幼年海豚,那只动物已经被割掉脑袋放空血液,在正午的烈阳下呈现出滑溜溜的灰白色,散发腥味的杏粉色脏器被剖面勾出来些许,内里坚实的肌肉轮廓隐约透过外皮展露出来,支撑着流线型的身板,仿佛下一秒仍然能摆动尾巴,从案板上高高跃起,像它活着的同类那样在阳光下划过一道闪亮的银灰色弧线。
他先前从未见过真正的海豚,站在旁边观赏了片刻。
“这位修士,您要不要买它?”鱼贩忍不住凑过来搭话,“只要两银币一磅!是斋期不可缺少的美味!”
他记得自己最后买下了那截海豚,带回了学院作为食材。
斋期所有人都不得进食动物肉,便用鱼类或者一切类似鱼类的生物取代。
但它并不好吃,内脏已经开始腐烂,肉也散发着一股浓烈尿素味道。
院长因此狠狠责罚了亚萨利,认为他刻意怠慢神主,罚他自己一个人将这些散发着骚味的海兽肉当做主食,直至连皮都被吃干净为止。
“……”意识到方才在发愣,他有些懊恼地埋进她的胸脯和腰际,脑袋蹭着她平坦的小腹,深陷于富有弹性的肉体与不可自拔的吮吸中,白皙的波涛轻拍着他的脸颊。
“你的乳头格外敏感,塔玛,尤其是右侧的。”他拍了拍塔玛的胸口,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般得意地宣布,她则挂着难堪羞涩的神情,颤抖着湿润了起来,抽着气试图抬起臀部,虚弱无力的手臂吊在他的背上。
“真是不堪……”亚萨利边亲吻着她的嘴角边迫不及待地扶住了他的阴茎,在双方喘着粗气的热吻间,硬物塞进了甬道,在扩张中缓慢抵向前方,它以焦急的力道刺激着湿黏的内壁和肉突,“呃——”塔玛发出一声低低的尖叫。
“怎么,弄疼你了吗?”亚萨利并没有停下动作,只是抬起脑袋来询问。
“……没有。”她则回以热烈的亲吻。
“快点……再……”她胡乱地抓出了亚萨利脑后的一把发丝,裸露的皮肤流淌着咸味的液体,因紧到喘不过气的交合和亲吻而黏腻。
两人的身躯如高温下的奶油般融化,彻底揉进彼此的血肉。
亚萨利暂时抛开了一切,专心地享用着这场情欲合奏的高潮迭起,享受着彼此交合的快感与带着些微晕眩的激情,几乎要彻底投入其中,忘却彼此的应有的身份。
吻如密集的雨幕般降落,落在塔玛的胸脯和脖颈间,就像那是欢爱的必要调剂。
“……”塔玛闭上眼睛,她可以借着虚弱的名义不去看他。
自己只是在被人用软刀子割肉罢了,只要不在乎,肉体的伤好得总是很快,塔玛在亚萨利的嘴唇复上眼皮的冰凉触觉与下身传来的被动的快感中如是想,她感到亚萨利的嘴唇又贴上了心口,乳头传来带着微微刺痛的吮吸感。
他并不善于此,哪怕故作熟稔,动作也无处不在地体现着他的莽撞和生涩,衬衣表面的纽扣和别针也总会在紧贴时磨疼她的皮肤。
他总是习惯在强暴时将她扒干净,但几乎不脱下他的衣服,仿佛这样就能使他在这场腌臜事儿中变得体面……到底是场强买强卖,只有亚萨利在自作主张地为塔玛标价,为他那可耻的淫欲买单。
这次的做爱持续时间比前几次都要长,塔玛的声音愈来愈微弱,直至她真的昏睡过去,任凭亚萨利怎样摇晃都没有睁眼。